秋日清爽,天阔云淡。
秋狩的队伍中有不少官臣勋贵,人数众多,随行由巡防营和禁军护卫,因此浩浩荡荡,气势宏大。
此行数日,苏珞浅带了泽兰和银朱一起。
泽兰候在她身旁,看着银朱一件一件往马车上搬着行装。
上前开口,“我帮你。”
说罢,便要弯腰去拿东西,却被银朱一手拦住。
小姑娘乐呵呵笑道,“泽兰姐姐,我来就好,我力气大。”
话音一落,她便抬起一个木箱,直接搬上马车。
泽兰,“......”
她到现在,有时还有点恍惚,总会忘了银朱这小小的身体里有大大的力量。
一旁的苏珞浅见此,掩唇笑开来。
婉转娥眉,顾盼生辉。
身后有脚步声接近,她转身一看,是秦舒凝款步而来,她一手护着小腹,一旁的宫女小心仔细搀扶着。
秦舒凝现下月份还小,不过虽还未显怀,但已经初具孕相。
她见苏珞浅看过来,扬着唇笑,“浅浅,我们上车吧。”
苏珞浅一愣,下意识抬眸看了眼前头那辆华盖马车,是太子和太子妃专座。
秦舒凝拉着她的手,“我与你同行,这一路上才不至于无聊。”
太子和承安王此时正在皇帝陛下的马车内,她趁着这个时候上车,正正好。
苏珞浅垂眸看了眼她的肚子,直接点破,“嫂嫂,待会儿太子殿下必然会来寻你。”
上了马车估计也会被他抓回去的。
话音刚落,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太子妃稍等片刻,太子殿下马上就来。”
苏珞浅一回头,便见陆璟肆一身玄色束口劲衣站在她身侧。
男人紧劲腰身被勾勒出来,身姿挺拔,眉深目阔。
苏珞浅注意到,在他们周围几辆马车旁的世家贵女,时不时会装作无意侧眸,偷偷将视线定在陆璟肆身上。
但他对这一切似是浑然未觉,只动作自然地揽住她的肩头,转身就要将人往马车上带。
“哎,”苏珞浅拉他的衣袖,轻声道,“嫂嫂还在这儿呢。”
只是她这话刚说完,就看到太子殿下从前方皇帝陛下的马车上下来,一眼便扫到这边的情况。
随之大步而来。
秦舒凝登时有些心虚地攥紧衣裙。
这种干坏事被现场抓包的感觉,可真是不太妙。
不过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周胥珩再严厉的眉色,在瞥见她因揪紧衣裙而微微泛白的小手时,都被瞬间抚平。
他来到她身旁,无奈叹了声,“你真是半点也不安分。”
秦舒凝嘟囔了声,“路途遥远,我会很无聊的。”
周胥珩揽着人往马车去,低声道,“昨夜不是没睡好?待会儿在路上休息一下。”
秦舒凝头几个月害喜的情况严重,已经到了半夜觉难睡好的程度。
这小家伙似乎是想以此告诉大家ta来到母亲肚子里,折腾得很。
太子这话说的有理,秦舒凝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略有些恋恋不舍回头望了望苏珞浅。
恰好苏珞浅也正回头看她,两人眸光撞上。
这模样,倒是衬得身边两个各自带着她们上车的男人像是有些蛮不讲理的专横一样。
陆璟肆握住苏珞浅肩头的大手微微用力,低声道,“舍不得?”
细听之下,语气里有几分不满。
苏珞浅回过头,略有些古怪地睨他一眼,“你在瞎说什么。”
话落,她便提裙,先一步上了马车。
秋狩队伍浩大,时辰差不多,官臣勋贵们也都各自上车。
不多时,陆璟肆便也进来。
苏珞浅听到外头的禁军统领高呼启程的声音,紧接着,车轱辘缓缓滚动起来。
马车车厢宽敞,考虑到路途较远,需要坐两三个时辰,因此底下坐垫铺得更厚,软乎乎的,没有半点不适感。
苏珞浅随行带了些绿豆糕和桂花糕,装了两小瓶青梅酒和桂花酒,旁边小桌上还放着天香汤,这准备可以说是做足了。
她轻轻拉开小桌子的抽屉,将绿豆糕和桂花糕拿出来。
陆璟肆就坐在一旁,黑眸幽幽,紧紧地盯着她那双摆弄糕点盘子的纤手。
细腻秀指,剔透如雪,如柔荑一般。
陆璟肆兀自沉了眸色,喉结轻滚,不知是在想什么。
他目光实在过于强烈,苏珞浅动作一顿。
擦了擦手,纤指捻起一块递到他面前,“喏,给你。”
虽然他脾气古怪,但同乘一辆马车,吃独食不是她的习惯。
陆璟肆视线从那块桂花糕移至她脸上,停顿片刻,抬手。
他没有接过桂花糕,而是抓住她的皓腕,往自己面前凑近,张口,咬住了那一小块糕点。
如此一来,便像是她在亲手喂他吃东西。
苏珞浅脸颊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你...”
她使了劲,想要抽回手,但抽不开。
男人掌心炽热,只微微用力,就令她动弹不得。
“你这是做什么?”
陆璟肆眉梢微扬,语气再自然不过,“浅浅不是要喂我吃?”
“当然不是,我只是递给你而已。”
闻言,他微敛下眼皮,低应了声,“好。”
随即又再抬眸,直直看着她,“但我想让你喂我。”
苏珞浅这下连耳朵都红了。
她抿着唇,没有接他这句话。
车厢里倏地安静下来,只有外头马车车轮滚过的声音偶尔传进来,间或还有泽兰和银朱压低说话聊天的声音。
队伍早已出了城,往秋狩围场而去,这一路上并不平坦,偶有石子颠过,车身摇晃。
陆璟肆神色自然得好似这话不是出自他之口,反倒是她这个听的人平白惹了个大红脸。
他倾身拿过刚才她放在桌案上的手帕,一点点替她擦去指尖上的糕屑。
末了,指腹揉了揉她的,又穿进她指缝间,与她十指紧扣。
苏珞浅呼吸都快屏住了,没懂他突然这样是什么意思。
正要出声,陆璟肆已经开口,“离围场还有好几个时辰,睡一觉?”
马车里宽敞得摆得下一个小榻,已经铺了细绒毯,柔软舒适。
苏珞浅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心觉闭目睡觉倒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脱了绣鞋上了榻,躺到最里边,离他隔了稍远的距离。
昨夜临睡前,他折腾了两次不够,还要继续,被她以今日要远行为理由拒绝。
两次她都累生累死,更别说还要第三次...
两人在这种事上的“能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往日无事也就算了,但今日要出门,若是误了时辰,那就糟了。
昨夜到最后,陆璟肆压着她索了个绵长湿热又强势的吻,这才放过她。